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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青渣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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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青渣女

公社中學名義是中學,實際上是小學中學一起,流水化一條龍教學。在學校看得見小蘿蔔頭,也看得見比大人還高的學生。

蕭蕭分屬初中部,現在初中的課程不多,學生輕松老師更輕松,和後世中學生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魔鬼填鴨式學習完全不同。

天已經大亮,她叼了一塊餅幹出門,這時候學生們正在教室排排坐上課,而她才剛起床。

真好啊。

“小陸同志。”

陸燃在姚蕭蕭門口轉悠,一直留意著她多久出來,她的門才動,趿就察覺到了,比上回又晚了幾分鐘。

她繼續吃完餅幹,沒被在門口蹲守的人嚇一跳。

陸燃的日常操作,她已經習慣了,他總有理由來找她。

“我等會要去鎮上,有沒有要帶的東西,等會兒我給你帶回來。”

他腳邊有一個蛇皮口袋,裏面是他這段時間上山打來的山貨,支隊的人不會買,只有去鎮上好換錢票。

姚知青有什麽要帶的,他也好和人交換。

上次她要一塊手表看時間,不然不方便,他深以為然,她可是老師,有一塊表看時間才能按時去工作。

這不有了手表,她早上可以多睡一會兒了。

手表在百貨商店可緊俏,沒票賣不到,但供給的票不多有錢也買不到。他上會好不容易才從一個顧客那裏換來的。

這次她有沒有要緊的事?

“看看我爸媽稍的信到郵局了嗎,多謝了。”

將近月中,每到月中家裏都會給姚蕭蕭寄信寄錢寄票寄東西,生怕她過得不好,省吃儉用也要把小半工資寄過來。

“不謝不謝。”

陸燃半點不覺得麻煩,爹媽寄的東西,這麽重要的事情信任地托付給他,四舍五入他也是一家人了。

他巴不得呢。

雖然舍不得和她相處的時間太短,還是扛起蛇皮袋頗為愉快地走了。

去鎮上的路可不好走,有人幫忙做事姚蕭蕭也愉快得很。

蕭蕭的課程排的時間晚,她慢悠悠到辦公室報到,還有時間坐下來喝口茶。等她上完一天的課,時間也早得很,同辦公室的語文課羅老師甚至有心情嗑瓜子兒聊天。

她有中年婦女特有的通病,湊對象。

什麽對象?相親對象。

“……鋼鐵廠上班,舅舅是縣裏二把手,他條件好,人也不差,只想找一個長得漂亮的媳婦兒,小姚去吃頓飯……”

羅老師說得天花亂墜不帶歇氣兒。

姚知青雖然是城裏來的,不大容易在她們這邊成婚,但小夥子條件好,放大城市也不差,小姚又漂亮,萬一看對眼了呢?

對方請在國營飯店吃一頓飯,聽說裏面的大師傅飯菜做得可好吃了,她怎麽能錯過?

算一算時間,小陸同志那天也要進城,不如讓他送她更方便了。

這麽一想,去鎮上不麻煩。蕭蕭沒有猶豫答應啦。

下班早,姚蕭蕭收拾了幾本書就和學校說拜拜。

學校分配的宿舍不在學校旁邊,她回去還得走不短一段路。

一切如常,她有一搭沒一搭想著這回爸媽給她寄什麽好吃的,沒註意有人尾隨她,鬼鬼祟祟。

是王麻子。

他臉上坑坑窪窪,彎腰駝背,形容猥瑣,是支隊的單身漢,幾年前打死了老婆。

王麻子成天偷雞摸狗不幹正事,有事沒事燈兒晃調戲大姑娘小媳婦,公社的人都惡了他。

如果不是王家族叔護著他幾回,早關監獄了。

他被教訓怕了,這些日子也不敢明目張膽幹壞事。

那天他躺在豬草堆歇涼,結果意外聽到有女人落單好欺負,又起了歪心思。這個人還是貌美漂亮的姚知青,王麻子更是惡向膽邊生,他蹲守在學校門口,就等著姚蕭蕭放學。

“你就從了我,哥哥讓你吃香喝辣。”

王麻子臉肉橫起,色瞇瞇的。姑娘家在意名聲,他得手了看她怎麽辦。

四處無人,鄉下人不多,走這條路的人更少。她叫破了嗓子也求助無門。等一會兒,叫來了人更好了。

蕭蕭後退兩步,她的力氣跟王麻子可沒得比。

“你別過來。”

說著看了他一眼,瑟縮後退,王麻子步步緊逼,兩人間的距離更近了。

“這裏人多,去那邊吧。”

她語氣不定,還帶著害怕,欲語還休,王麻子魂兒都要飛上天了,心頭更火熱了。

城裏的女知青就是膽小識相,嬌滴滴地還知道害臊找沒人的地兒,王麻子快得手了自然不在意這種小要求。

路邊都是田,地裏種了綠油油抽穗結果的玉米,一大片玉米地。

蕭蕭和王麻子越往前走,越走越近,到了一處田坎,王麻子一臉陶醉,完全色迷了心竅。他也忍不住蕭蕭的帶路了,想就地解決她,傾身朝她撲來。

“撲通——”

微微一側身,趁他不備,蕭蕭發了狠,吃奶的勁兒一腳踹到他,把王麻子踹到了玉米地,壓塌了一片玉米桿。

這就是壓玉米地呀。

王麻子摔得不輕,這處田坎可不是普通的田坎一腳能跨過去的那種,這兒和玉米地差了一米多高,本來是王麻子為了好威脅姚蕭蕭,最後他直接摔了個狗啃屎爬不起。

乘勝追擊,顧不了臟,她抄起路邊的石頭就往王麻子身上砸,石頭堅硬,夏天穿得又少,蕭蕭準頭好,王麻子打滾兒尖叫。

“成天幹見不得人的勾當,我看你是不想活了。”

王麻子欺軟怕硬,見之前委委屈屈的蕭蕭冷若冰霜,石頭不要命往他身上砸,五臟六腑快砸破了。

是個狠人。

“我不敢了,不敢了——啊——”

蕭蕭心頭暢快,她不想鬧出人命所以砸人的是小石頭呢,這就受不了了?

“蕭蕭——”

怎麽是陸燃?

他賣了貨,去郵局取了包裹,又去商場買了東西就回公社找蕭蕭。經過這條路沒想到聽到玉米地裏有人叫喚,還看到了她的身影,急急忙忙奔過來。

生怕發生了什麽事。

得知王麻子幹的勾當,他又氣又怕失了理智。姚知青可是他的小仙女,王麻子還敢下流!

他一躍就下了玉米地,把王麻子按在地上揍,打一頓都難解他心頭之恨。

“別打了,我再也不敢了,我也是聽別人說的,別人說的……”

陸燃打架的厲害,王麻子是清楚的。他半大小子和體弱的爺爺過活,無人可以依靠,以前村子裏的孩子們都去逮著他欺負。

但是他沒被欺負著。因為他厲害了,拳頭打翻了所有人,這樣的人王麻子惹不起。

被姚蕭蕭砸了個爽,又要挨陸燃的打,王麻子頂不住,只想著怎麽躲過去脫罪,直接把他過來的原因扯到了兩個女知青身上禍水東引。

不是她們說到他,他也不會來啊,他沒說錯。

姚蕭蕭從梯坎繞路到了玉米地,就聽到王麻子的推脫之詞,示意陸燃停下讓他交代清楚。

“那兩個女知青,有一個叫另一個什麽‘沒心’來著,她們在說你往這邊走,我才來找你的,不關我的事啊。”

王麻子鼻青臉腫,疼得呲牙咧嘴也要絞盡腦汁洗清自己的關系。

“哦,你蓄謀已久啊,更該打。”

這回不是陸燃上場了,姚蕭蕭親自挽起袖子,把王麻子再揍一頓,拳拳到肉。

“別打了,姑奶奶我錯了,都是我的錯,嗷——”

蕭蕭打完還不解氣,手裏比劃著一塊石頭片,盯了王麻子的襠部三秒,充滿惡意。

王麻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,驚恐萬分。但在場唯一能理解他的男同志卻把他固定得死死的,用看天才般的眼神讚嘆滿面微笑的恐怖女人。

“蕭蕭太聰明了,對這種人一次解決以後都沒有煩惱了,這才是他該受的懲罰。”

說著心疼牽過姚蕭蕭的手,拿走了那塊石頭。

“腌臢事,別臟了你的手。”

王麻子送了一口氣。

“你看有道口子,手疼不疼啊。”

陸燃捧起她的手,手掌的一塊嫩肉破了皮,八成是打人的時候勾破的,淌了一條血絲。

蕭蕭自己沒到疼,定睛一看,再等一會兒都要愈合了呢。

於是她說:“疼。”

王麻子的氣兒沒松完,又聽陸燃說,“我來吧。”

我,來,吧。

他吹了吹小仙女的傷口,握了那塊石頭,轉頭如盯死物一般盯了他的□□,擡起了手——

“啊——”

王麻子滿臉絕望,但疼痛沒有降臨,有一大堆人朝玉米地過來。

他的天神們!

房美心聽到玉米地的動靜就猜是不是王麻子……

她裝作好奇,鼓動同伴們一同往玉米地趕,很快,姚蕭蕭就不是她的威脅了。

縱使她人再漂亮,學問再好,再是城裏人,眾目睽睽之下被欺辱,也只能嫁給王麻子,她和川逸再無可能。

來到田坎上一覽無遺,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。

王麻子如一個破布娃娃半死不活躺在地上,看他們的眼裏有光。

他得救了,有底氣了。

理直氣壯把恩人們推出來將功折罪:“是她,還有她,是她們告訴我的,不是我!”

勉強能動的手指向了李紅艷和房美心。

李紅艷不明所以,房美心心頭一跳。

“什麽呀?”

看她倆的反應,姚蕭蕭好心解釋:“……是你們告訴他的,給個解釋。”

周圍被帶來看戲的人也不免懷疑她們倆,但主要是李紅艷,她向來針對姚蕭蕭,是她能幹出來的事,但房同志應該是無辜的。

房美心手指捏緊,開口解釋:“當時我們看見你不小心聊起,隨口一說,也是未雨綢繆擔心你,哪知被他偷聽到了,不是有意的,割豬草的時候我們和大家在一起呢,隔得有點遠但互相都看得到。但是如果不是我們,他也不會聽到,對不起蕭蕭,我們也有錯。”

她一副認錯良好,願意承擔的樣子,周圍的人都點頭,是啊,王麻子隨口攀咬,不是房知青和李知青的錯,房知青多大氣,理解姚蕭蕭受了驚嚇主承擔錯誤呢。

紛紛主動提出幫忙把王麻子綁了見大隊長。

這時,房美心眼睛尖,註意到姚蕭蕭和陸燃牽著的手,驚呼一聲捂住嘴:“你們是……”

沒有白來!她要姚蕭蕭捆死在農村種一輩子地。

江川逸早看到了,心頭不是滋味覆雜得很。

“我們是對象啊。”蕭蕭甜甜一笑,理所當然的樣子。

……

“對象好啊。”

圍觀的人親眼見證了八卦,點頭不知到說啥,激動的渾身力氣只能用來搬王麻子。

眾人見證,姚蕭蕭不依不饒,即使村長在旁邊勸解開導,前科累累的王麻子還是被送進了派出所。

王麻子走了,姚知青和陸家孤兒小子成一對。

這兩個驚天大新聞挨家挨戶傳開,好長一段時間是洗衣做飯下田必備的談資。

而江川逸偷偷找上了姚蕭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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